再見這春夜裡的月，說不出的清朗，沒來著的，又自是澹起著些幽幽的影兒，沈醉自是一如從前那般無消如何說來，每是見著，便正是初逢時那般的攫住了思情的懷。卻嘆這心上自便深深了去的想猶是如這潺潺的雋透的分明，輕悄著便沁漫在庭中的海棠，與案前的文竹那眉間與心上，尋思微醺著一會兒，懷間這一若幻夢般的想大抵便也就漸漸散了去，是飄颻著作了流雲也好，是疏幽著作了晚風也罷，卻是未曾料想，似是這微不足道的，若水般的情思，亦會一如這月光般，教這往往望不著邊兒，而愈來著已更無心去望那邊兒的長夜愈漸著皎然了去，未即著未是恰似太陽朝霞，亦或正如芙蕖淥波那般的鮮朗，而明月大抵也是打一處的微明那兒來著的罷。

猶是一如從前那般，這心上無意的想，懷間有心的念，未是想教這風雲與青綠會如何變幻了去的懷，說著盡些，便也正如這明月般，惟是一些尋常的微明便也是了。而近來再是想著，也是無須要分別這思量著的是偉大還是微渺，只消守著這份欲要清朗了這長夜的妄想，卻也正是一份詩情與浪漫的了。若是有意著作來如何的分別，往往這思情與情思自是著暗暗的黯黯了去卻還尚好，尋思尋思自便也就紛散了去，教人細思恐極的，便正應是這心上惟是見著別處裝飾了小窗的朗月，而愈是覺來此時窗前的清朗漸是著微泯，就此惟余慨然，實是教人難言更復無言了的。

這望與盼確是一份妙想的。如此說來，卻是稍覺赧然的，從前即是這般的想，而隨之想著的卻惟是裝飾眼前這一扇窗，尋思著如何妝點，亦或不妨便把這蕙枝與幽蘭編作的草窗換做了金箔與玉屑湊成的瑣窗，更是傻想做來一襲羽衣，再綴來滿身珠玉，去尋那大多的心上都覺著分明的影兒，卻全然未是想過應是怎樣教自己愈是明亮著起，愈是清朗著來，教那明月自是款款而來尋我，自這份思量在這懷間澹起更漫開，卻正是未曾覺著是如何的痴妄與輕狂。

不妨說著盡些，此時推開身前這扇草窗，尋思著望向那明月的影兒，余去了我，大抵也不必為別人作如何的微醺罷。而若是失了我，再是絕色的明月，再是華美的小窗，沈醉的或許也只有晚風與流雲了罷。

惟是望著，盼著，羨著別處那小窗前的明月，卻是未曾分明，那別處小窗中的影兒，又為此曾是付出多少難言與無言的思量了的，或許也曾想過，卻又有心忘去，而顧自做來此時這愴然與悲淒，卻是又教那明月的心上，有著如何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