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嘗聞義仍先公「牡丹亭」之為筆，其「情之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之懷，余每復相懷即則慨在意心之中，而愈以翩漫思懷之間矣。然嗟命之有其定，數已存其期，逢辭法於天地，來去規於方圓。與若蜉蝣之身而惟有良祈，及如微塵之跡然惟善冀，或不期而遇在花間，亦前世有約相逢月下，其潔清之如瓊霜，其深長之往無兩，眉目余青綠而只此盼倩之影，懷情余天地亦惟斯溫綿之思，往非工筆以可道，精墨以堪書，即若文通先公未許暫摹之感也。前覺情之為末，曾感思之可抑，然身逢諸影，與經數懷之余，不自相懷，癒復澹澹，故妄動淺俗之筆以為粗陋之辭，而以表寸懷矣。

其詞曰：

觀「道德」「南華」而知數之有期，道之隱命，覽「論語」「大學」而見仁之所規，禮之所行。賞千秋古筆以識諸妙，體百代塵懷以知眾明。萬法皆見其據，千般盡現其影。然惟情起難數其緣，思動未曉其因，往悄款而幽渺，徐寂而杳冥。然慨其起則天風之跡，常嘆斯動而鯤鵬之行。縱謫仙獨步之思而未堪眉目，盡陳王八斗之才而難書影形，杳蹤未兆無知所起，一往即深往便難平。

未逢則閒立夜眠皆懷此緒，以慕漢皋之美，橫塘之期，染翰落紙即在金風玉露，及詩與詞便澹十里柔情。身經則晨昏時刻盡念此思，以體關雎之感，求凰之寄，援琴弦桐不自而難成全曲，緩撫參差無由然不堪成音。即七弦以奏「秋風」往嘆愁思之難長，便洞簫以咽「瀟湘」終郁憂緒之漸寂。懷離則寤寐自聆曉風殘月之暗黯，無意款踱危樓之上，倚憑欄桿以共深鎖清秋之思，開閉則聽三疊驪歌之悠幽，自是凝睇雲水之間，欲語還休以並望斷天涯之情。明知其自教憮然之影盡化幻電煙夢，其思亦如狂往非過語，盡明其輕起惘枉之懷皆歸埃塵落絮，其緒愈沈長猶非臆憑。感此情可待已難追憶，驚鴻照影往是前塵即如此是，念衣帶漸寬往而不悔，獨影東窗以待凝白便在斯間，而赧愧前疑生死往復，慚錯相輕與懷思量矣。

然愈相觀見之下，復以深細之余，此宵惟悵「關雎」「月出」之思之祈而多向高唐之雲雨，惘「蒹葭」「子衿」之念之望而往幻襄王之夢寐，於是秦嘉徐淑之忠，山伯英台之貞，更沈復陳芸之同心，蔣坦關瑛之齊眉，皆先詩所見，古筆之影。愈惜長卿「求凰」為浮詞而輕揮，憐漢闕「上邪」淪痴愚以遭謔，羅敷已則塵影，胡姬猶余書間，明月禮珠偺之為首，青玉素案躍競爭先，悵清流與染，嘆良緣已娛，往而已非輕別之恨事，往皆遊戲之褻玩，畏以污後來本初之雪心，恐以垢忠情赤子之皎意，然疾首余劍雖利，常惟孤影，痛心吾鋒盡銳，恨在纖輕。

故斂衽相祈，俯首相盼，長卿未逢文君而休輕求凰之如狂，清照非遇明誠然莫道眉頭以心頭，須知與心所懷之情有數，恣縱輕揮往而一去難停。然思其前塵舊影皆為碎夢，念其流歲飄年盡化飛紅，憑若明月素潔之懷，持如清雪剔朗之意，珍此心之重，守此情之明。

妄以私之陋詩所結，其筆所為，